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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煙雨輕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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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羽殤扶起楓靈下巴深望著那一道道傷疤,心裏暗付著不管付出什麽代價一定要將以前的楓靈找回來。

“也罷,我正好有事處理。處理完了就來找你,你別想著跑。”

楓靈被血羽殤看得有些不自在,微微偏頭,那無措的小兒女態讓血羽殤忍不住又想親吻一番。

“怎麽辦?我又想親你了~”怎麽辦,面對這麽一個毀容的豬頭臉,自己居然這麽容易被撩撥,萬一恢覆容顏,自己豈不是會死上一萬次。

楓靈心裏一緊,身體微微僵硬,卻依舊扯出一絲僵硬的笑容。

“不是有事麽?”

“嗯。你是在下逐客令?”血羽殤半瞇著眼睛,很危險很邪魅的盯著楓靈。

“哪敢呢?別把自己當客嘛。”楓靈小心翼翼巧笑倩兮道。

喲喲喲,這妮子在調侃他?血羽殤一怔,不由爽朗大笑,隨即身後披風一揚,人已飛至千裏,空幽的竹林上空回蕩著他臨行前似笑非笑的話語“別妄圖逃走~~”。

直到聲音被風吹散,楓靈方回過神,露出苦澀的笑容,她都這副尊容了,竟還能讓魔尊上心,這魔尊,果然不是一般人,連審美和包容的尺度都非常人能比,真令人捉摸不透,想起先前那突來的吻,楓靈凝眉,為何他的吻是帶著報覆性的,他在氣什麽……

都快死了,還想這麽多!楓靈理了理被吹亂的頭發,徑直往竹林深處走去,眼前一幅小橋流水人家景象,叮咚的流水聲,翠綠精致的竹橋,竹影綽綽,陽光溫柔的散落地上,清雅別致的竹屋,怎麽多了一座屋子?楓靈輕輕走到竹子搭成的臺階,往屋內凝神一看,屋內空無一人,簡單卻極為柔和的陳設,透著女子的氣息,而陳設未染一絲塵埃,定是有人常住才會保持如此潔凈,是誰?誰會常伴竹影孤墳旁,守著焰青師兄?

楓靈慢慢走下臺階,到四周采了一束鮮花,往焰青的衣冠冢走去,遠遠便看見一玲瓏妖嬈熟悉的黑影立在焰青的墳前一動不動,楓靈略微吃驚,一步一步靠近。那風中的黑影聽到細碎的腳步聲,回過了頭,幽幽的瞳孔大睜,寫滿驚訝,爾後淡淡的掃了楓靈一眼,雖是那妖媚容顏,此刻卻冷顏霜目,臉色有些蒼白,只若冰寒,卻沒了戾氣。

楓靈將鮮花放至墳前,深深的鞠了一躬。

“謝謝你記得焰青。”煙雨輕寒丹唇輕啟,並沒看楓靈。

“我不明白,你為何會來此地?”

“我說我愛他,你信麽?”

“信。”

煙雨輕寒深深凝望著焰青的墓碑,食指輕點,輕輕劃過著墓碑上的字,溫柔的笑意點點爬上嘴角眉梢,仿佛撫摸愛人的臉龐,愛戀無限。楓靈沒有打擾,只安靜的立在一邊,心裏卻是感動的,焰青師兄,你知道麽,塵世間有位女子,她在用生命想著你……微風緩緩吹送,空氣中是漫山遍野的花香,煙雨輕寒突然眉頭一皺,捂住唇瓣便是一陣反胃,臉色更蒼白。

煙雨輕寒有孩子了?楓靈靜靜的望著,一言不發,思緒覆雜,胸口更是傳來痙攣的疼痛,忍不住輕撫胸口咳嗽,緩緩呼吸平息內心紛亂,最近體內的毒發作越來越頻繁,應該是大限將至了吧。煙雨輕寒轉過身,伸手握住楓靈的脈搏,幽艷的美人目一凝。

“你中毒了?”

“是啊,挺好的,以前有許多想不明白的事,日後也不用費心去想了。”楓靈不由莞爾,“我無意打擾你和焰青師兄,只是想過來看看,不知能否讓我在竹林待個兩三日?”

“你且住下便是。先前不理解王為何對你如此上心,今日一見,卻又似乎明白了一些。”

幾片竹葉飄落,悠悠在風裏打轉,煙雨輕寒擡起頭,一縷陽光落在她臉上。

“王?你是說血羽殤?”

“正是。”

楓靈微微一笑,如果可以,她真不想讓血羽殤上心,血羽殤對她越好,她越愧疚。從未有一個人,讓她不知道要以怎樣的心態去相處,她不討厭他,卻無法違背師父的意願,做不到一邊接受他的好,一邊拒他於千裏外,這樣的糾纏,怎能讓她心安理得。

“我無以為報他的好。”

“因為他是魔,正邪不兩立?”

“不盡是。有些人,你註定是要欠他的。”

“有些人,註定是要欠的?”

煙雨輕寒喃喃自語,突然,一道符令閃過落入她的手中,眉心略為皺了皺。

“楓靈。”

“嗯?”

“如果你入了黃泉遇見他,幫我問一聲,他……可欠了我?”

“呃?!噢!”

“我有事需要先走了,這裏你想住多久就多久。”煙雨輕寒說完便往竹林外走去。

“等等。”煙雨輕寒止住腳步,卻沒回頭。楓靈急步追上前,將一瓶丹藥塞至煙雨輕寒手裏,“這是仙界有名的濟安丸,有極好的安胎之效。另外,我想血羽殤會來這找我,但我過兩日就會離開了,這段時間如果你來這裏,可能會撞見他。”

“你……”煙雨輕寒回過頭,微微吃驚看著楓靈,她怎麽可以毫無吝嗇對一個沒任何關系的人付出關心,況且她們還是敵人,“你可知,我此次前去是到霽岳山?你可知,魔宮收到消息說慕冷塵運功險些走火入魔,此刻正是大舉挫敗仙界的時刻?”

師父險些走火入魔?是運功將神秘之力註入師兄法器的那夜麽?嚴重麽?要不要緊?

煙雨輕寒定定看著楓靈臉色的變化,冷然一笑,“你看,我們永遠是對立的,不過謝謝你的丹藥。”隨後玉手一拂悠悠飛向天空,很快被雲朵遮掩。楓靈回過身,思緒煩亂,給焰青的衣冠冢添了些黃土,呆呆的看著遠方出神,直至月影西移,方回了竹屋。

屋外竹影婆娑,淩亂的竹葉聲仿佛傷心的女子在低低哭泣,楓靈合了合身上的衣服,近日越發覺得寒冷,剛站起來想去將窗戶關上,一只白色毛絨絨之物從窗外躍進來,一下跳進她懷裏,突來的力度令她站不穩跌坐到床上,定住神識一看,腦袋停止運轉。

“小白!?”

嗷嗚~小白激動的嗷嗷叫。

楓靈擡起頭,小白來了,會是誰?

竹門吱的推開了,月影投下,那纖塵不染的白衫周圍暈著聖潔的銀輝,那個人,絕世傾華,披一身霜重,神色清冷的淡淡的望著床邊坐著的楓靈,目光如月的夜如夜的月灑落,楓靈忘了呼吸,怔怔站起來看著那個人一步一步走向自己。

楓靈仍在發怔,慕冷塵向來寡言,屋裏安靜的只有兩個人的呼吸,小白左瞅瞅右瞅瞅,仰著脖子使勁嗷嗚嗷嗚叫,兩人卻依舊一言不發。

“師……父……”許久,楓靈艱難的開口,然後顫然下跪。

慕冷塵扶起楓靈,若非小白是楓靈的仙寵,與楓靈氣血相連,一路依著氣息尋來,這茫茫人海,他如何找到她。

“靈兒,你不該……”

“師……父……你有沒有哪不舒服,徒兒聽說你走火入魔?”見慕冷塵果然臉色蒼白,楓靈心急如焚詢問,太過緊張,一時未壓制體內之傷,又牽扯一陣疼痛,楓靈悶悶咳了一下。

“走火入魔?沒有的事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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